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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此文送给Nicole，也叫雪碧绿豆糕，也许她还有别的什么名字，我是想不起来了，原因么，我就不多解释了，我想这篇文还是符合她所提出的条件的——中篇，AU。该说的还是要说，由于本人知识有限，文中凡是涉及到各个学科某些方面的谬误，就请大家忽略吧。
一、
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将维戈留在了“蓝莓”酒吧，本来半个小时前他就应该离开这里，去唐人街找一家中餐厅好好享用一顿丰富的晚餐。可看看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去唐人街要穿过整个城区，想想这个城市雨天混乱的交通，维戈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现在他也不是很饿。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今天不是周末，酒吧里的客人不多也不少。“蓝莓”酒吧远离繁华闹区，周围没有那些刺眼的霓虹灯，酒吧里布置得清幽雅致，浑然天成，安详静谧——这些都是吸引维戈经常光顾这里的原因。可就有人偏偏要在他享受安静的时候打扰他，维戈很无奈地从衣袋里摸住手机，不用看来电显示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的助手和秘书从不会在他休假的时候打扰他，现在打来电话的只有肖恩。
“什么事？”维戈压低声音，尽量不去打扰别人。
“你几时回来的？”肖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昨天。”
“什么？！”肖恩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维戈不得不把手机拿开一些：“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我发的短信，给我来个电话是能死人还是怎么着？”
维戈什么也没说。肖恩在电话那头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我刚才去过你家了，但你不在。你现在到底在哪？”
“‘蓝莓’酒吧。”
“你等着，千万别走，最多半小时，不，二十分钟我就到了。”不等维戈有所回应肖恩那边就收了线。都已人到中年了肖恩仍和年轻时一样的火爆脾气，即便这种性格这些年来给他带来了无数的麻烦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改变。维戈无可奈何地笑笑，随手将手机放在一边。自己和肖恩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那家伙却偏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二十多年前，他和肖恩几乎同时进了警队，很快就成了一对“臭气相投”的铁哥们，几年后，当维戈因为受不了警察那种刻板的生活而离开警局成立了自己的私人侦探所时，肖恩久久无法释怀，两人的关系一度变得生疏。随着年龄的增长，更随着维戈事业的蒸蒸日上，肖恩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自己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男人就该当警察的，像维戈这种随性又感性的家伙也许真的不适合这个工作。况且，他还找到了维戈不做警察的好处，每当他遇到无法揭开的疑团时，维戈总能帮他找到解开疑团的途经，可他从没有承认过维戈比自己高明，用他的话来说，那只是因为旁观者清。
不知什么时候街边已亮起了街灯，潮湿的路面和停泊在路边的车顶上均匀地反射着昏黄的光晕。路肩下的低洼处积满了雨水，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有风吹过，水面上会泛起一层层的水波。这时，一双运动鞋满不在乎地踏进水洼，破坏了这个小小水面上的平静。维戈的视线随着那双运动鞋上移，刚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就快速地闪进了“蓝莓”酒吧，径直坐进了一个临窗的角落里。维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这个“破坏者”，看清了那是一个相当年轻，相貌英俊的男子。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又将维戈的目光吸引到窗外，闪着警灯的汽车还没停稳，肖恩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坐下前，肖恩先探身看了看维戈杯子里的液体，不以为然地咧咧嘴。
“喝点什么？”看着肖恩布满血丝的双眼维戈有些愧疚，虽然肖恩这副疲惫的模样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和肖恩比起来，自己衣物光鲜，悠闲地坐在这里喝柠檬茶也是一种罪过。
“伏特加。”肖恩有些恶狠狠地说。维戈淡淡地笑笑，替他点了杯威士忌。肖恩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就灌了一大口：“这次新年旅行的感觉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维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他对肖恩太了解了，知道他对自己任何一次旅行都不会有兴趣，这样问不过是他打开话匣子的开场白而已。果然，肖恩根本不在乎维戈的平淡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为什么人总是在成家了以后才体会出独身的好处？如果时光倒流二十年，打死我也不会结婚。感谢上帝，我老婆又要给我生孩子了。这两天她孕娠反应得厉害，我又没时间照顾她，只有把她和孩子们送到她父母家。 你没有看到她妈妈看见我那副表情，跟看见仇人似的，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维戈理解甚至是同情肖恩的处境，作为三个孩子的父亲肖恩确实不易，所以他也早就习惯了被对方当作倾诉对象。每当听到肖恩这些抱怨的时候他就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被可怕的家庭生活所禁锢，虽然偶尔他也会感觉到孤独，但他宁可独自享受这份孤独也不想给自己背上任何枷锁。他，维戈•蒙坦森，才不会为了一棵树去放弃整个森林，为了一勺水放弃整个瀑布，无论这棵树是多么诱人，这勺水有多么解渴——他不会蠢到为了所谓的爱情和一个人绑在一起过上他一生一世。好吧，他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是有些不负责任，可这才是真正的完美人生，至少维戈是这样看的——只在乎过程，不追求结果。这样，每次经历的情感带给他的感觉都会是崭新的，美好的。
肖恩那边滔滔不绝如同密西西比河之水泛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边维戈一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目光开始游离，最终还是落在了刚才那个年轻的“破坏者”身上，埋藏在维戈身上的那种被肖恩讥讽为“福尔摩斯因子”的细胞又开始活跃起来——年轻人从进来后就一直安静地坐那里，侧着脸专注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如果他在向自己这边侧一些，头顶那盏灯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会让他的脸部轮廓看上去更完美，无懈可击。他面前放着的酒杯和肖恩的一样，看来他喝的也是威士忌一类的烈性酒，不过那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刺激；从他和这里侍者的熟悉程度看，他也是这个酒吧的常客；抱着手臂坐在远离吧台的角落，说明他在人群中缺少安全感——缺少安全感是现代人的通病；柔顺的深色头发有些潮湿显示他刚才是冒着雨步行来的这里；看他的衣着虽然普通，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着的某种吸引人的特质，一般来说，人们会把这种特质称之为古典，所以，他应该来自欧洲，现在在美国年轻人身上早就找不到这种迷人的古典气质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肖恩抬起手在维戈面前晃了晃。维戈立刻收回目光，掩饰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茶：“你着急地跑到这里，难道只想和我说你的家事？”
肖恩不满地盯了一眼，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威士忌，语气里透着些无可奈何：“好吧好吧，说正题。富商克里斯托夫•李那件案子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维戈点点头，手里还漫不经心地玩转着手机：“去旅行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上面说他死于普通的交通事故。不过。依我看人们更关注他巨额遗产的继承问题，好像是说他没有儿女。”
肖恩放下酒杯搓搓脸颊：“如果真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就简单多了，我也不至于累得像条狗似的。我们对媒体封锁真实情况是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维戈收起手机，表情开始专注起来，不过他没有急于追问，耐心地等着肖恩的下文。
“十天前，克里斯托夫•李和他的秘书所乘坐的汽车在高速行驶中和前面的汽车发生了追尾事故，两辆汽车上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被送到医院两小时后，克里斯托夫•李不治身亡，随后他的秘书和司机也相继死亡。法医的鉴定结果让人难以置信，”肖恩将声音降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程度：“因为有安全气囊，他们三人所受的伤根本不足以致死，内脏器官的衰竭才是他们真正的死亡原因。这样的结论让人首先想到他们是中毒身亡，但法医在他们的食道和胃里没有找到让他们致死的毒素。当天三名死者接触过的一切我们都做了广泛的调查，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维戈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陷入沉思。肖恩也沉默下去，虽然不肯承认，但在他心里一直都知道对方远比自己高明，维戈出众的能力、准确的判断和永远冷静的头脑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片刻后，维戈缓缓摇摇头：“凶手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你们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肖恩无力地抬起头：“忽略了什么？该查的都查了。查不出凶手从何处下手，所有的证据和动机也就无从查起。所以我急着找你，你见多识广，又或许你的直觉可以帮我找到线索。”
维戈苦笑一下：“你真是病急乱投医，要是直觉可以破案，还要你们这些警察干什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样的事情我也闻所未闻。况且，单凭着你那些只言片语，就想让我得出什么结论根本不现实。”
肖恩送了他一个大白眼：“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别想推卸。”
维戈歉然地摊开手：“那可不是我想帮就能帮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你心里要是还不平衡，最多，这顿算我请。”
肖恩用能杀人的眼光瞪了维戈足有半分钟：“看来这次我真的要完蛋了，连最好的朋友也弃我而去。”
维戈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没有笑出来，否则一定会换来肖恩一记老拳。待肖恩第三杯威士忌喝完，已接近九点，维戈叫来侍者结帐，而后两人一起离开。出门前，维戈不自觉地又看了坐在角落的那个年轻人一眼，年轻人仿佛察觉到什么，也正好向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的刹那，就像是被一股强大无比的电流击中了似的，维戈从心底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眩晕感觉，以至于事后他再怎么拼命的回忆也想不起当时是怎么和肖恩一起走出酒吧的，等他的意识恢复正常时，他已经坐在了自己那辆2005年产的奥迪A6里。肖恩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也跟着他上了汽车。
“送你回家还是回警局？”维戈确认自己的眩晕感彻底消失后，才发动汽车。
肖恩疲惫地长叹一声：“再不回家睡觉我一定会因为缺觉而死掉，不过，话说回来，累死也算是因公殉职。什么鬼天气，又阴又冷。我说，你能不能把空调打开，燃油再涨价你也不至于这么吝啬吧。”
维戈懒得和他搭腔，打开了汽车空调，又顺手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正在播放怀旧唱片的频率上。不一会儿，车厢里就暖和起来，肖恩借着酒劲竟然跟着收音机唱了起来。听着他那跑得不象话的调子，维戈连连摇头。
“维戈，瞧瞧你车里这味，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整天把汽车外表搞得漆光可鉴。你空调里的滤清器大概自打车买回来就没更换过吧。”喝了那么多酒也没有影响到肖恩的嗅觉，维戈真是拿他没办法，又关上空调，摇下车窗，让这家伙吹吹冷风也许就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算了，还是先送我去看看老婆孩子吧。她妈妈看我不顺眼那是她的事……”
维戈一个急刹车险些让肖恩从前窗冲出去：“肖恩，你刚才说什么？”
肖恩揉揉撞到玻璃上的额头，不明白地看着维戈：“我说她妈妈……”
“不是这句，前一句。”
“前一句？我刚才说什么了？你的汽车……该更换空调滤清器……妈的，我怎么没有想到？维戈，你真是没得说。快，送我回警局。”肖恩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兴奋地搂了搂维戈的肩头，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两下。维戈倒是很冷静，重新发动汽车，快速开上雨中的大街。
回到家，维戈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晚餐，随便吃了两口，哄饱肚子。原来那个佣人离开两个月了，他一直没顾得上再找一个，这样下去他的生活质量可没法保证，哪怕先找个钟点工也行。
快到十一点了他还是毫无睡意，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酒吧里给他他留下奇特印象的年轻人。如果今晚肖恩不来的话，自己没准会上去和他搭讪，可那样是不是太唐突了，毕竟“蓝莓”不是gay bar……还是算了，就当是和一个陌生人美好的擦肩而过吧，只是……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是肖恩打过来的。他们在克里斯托夫•李汽车的空调滤清器上找到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是氢化物。如果过量地吸入这种氢化物，人的内脏会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迅速衰竭，直至身亡。肖恩简短说明完情况就匆匆收线，看来又有他忙的了。维戈长出一口气，也感觉一阵轻松。
因为很相信包括卡尔在内那几名助手的工作能力，维戈才在新年里放心地去旅行了近十天的时间。结果等他第二天来到自己的侦探所，还是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忙得他不可开交。因为一些法律上的问题需要解决和咨询，午餐也变成了和布兰切特律师一起共进的工作餐。下午他接到米兰达的电话，邀请他一起吃晚餐，维戈婉言谢绝了。米兰达曾是他的一个主顾，是保险公司的经纪人，两年前正是在维戈在帮助下，她成功地识破了一个巨额保险诈骗案，从那时起他们一直就有交往。
忙完一天的工作天已黑了下来。维戈没有安排任何应酬，直接驱车回家，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休息好，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到家肖恩的电话也跟着来了，维戈叹着气拿起手机。
“维戈，看到电视上关于克里斯托夫•李案件的报道了吗？”
“抱歉，我今天很忙，没有时间看。怎么，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了？找到凶犯了？”维戈用肩膀夹着手机，手里忙着把牛奶放进微波炉。
“确切地说，是抓到嫌疑犯了。”既然如此，那肖恩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些挫败感？维戈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审讯进行得不顺利？”
“那家伙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
肖恩很少这样不自信过，维戈知道他审讯犯人向来有一套的，看来不是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就是那个人太难对付。电话那头半天没有人说话。
“肖恩？”维戈试探着叫了一声。
肖恩长出一口气：“我还在。”
“问题出在哪里？是你们的证据不足还是找不到那人的杀人动机？”
“对，你这该死的家伙又猜对了，两样都有。搞不好，48小时后他就自由得像空气一样了。”肖恩好像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维戈能想象出他现在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能帮你什么？”维戈问得很直接。
肖恩精疲力竭地打个了哈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回头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看吧，或许你能找到蛛丝马迹。”
维戈犹豫着：“这合适吗？”
“得了，维戈，我给你的东西不比报纸和电视上提供给你的多。”
“那就现在发过来吧。”
“嗯，晚安。”
“晚安。肖恩，你要注意休息。”
“谢谢。”
挂掉电话维戈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一分钟后肖恩就把邮件发了过来。看到出现在显示屏上嫌疑人的照片，维戈握在鼠标上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怎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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