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5 | 撒哈拉的天空 之一 落日
类别(分类一) | 评论(9) | 阅读(209) | 发表于 11:11
配对:VM/OB
级别:R
声明:谨以此文送给dongdong,一个和我兴趣好爱好那么相同的姐妹,与朋友。
 
之一   落日
一直以来,维戈都以为自己是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不仅给了他强壮的体魄,更给他了一副可以应对一切的坚强神经。可是现在,在撒哈拉烈日的暴晒下,他对自己有了重新的评估——作为苏丹(阿拉伯旧时对国王的另一种称呼)卫队里唯一的外籍教官,他的忍耐力还不如一个普通士兵,如果不是穆萨队长的勤务兵——阿里的贴身照顾,估计他早就毙倒在这个空旷的演练场上了。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榨干的橙子,干瘪到无法呼吸,军服里的衬衣几小时前就被汗水浸透了,沾在身上,难受之极,今天能不能捱到收队还是个未知数。而在此之前,他对目前的生活状态满意的不得了,这里是比他在欧洲军队里的待遇强出许多,他甚至还动过要长久留在这里的念头,真见鬼,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这里压根就不适合人类居住。
终于,穆萨队长在日落前吹响了集合哨,维戈长出了一口气,暗暗解开军服上方的纽扣,走向几十米开外那个高大宏伟的建筑群,那是苏丹的王宫,他的卫队也驻扎在那里。不知是酷暑造成的眩晕还是刚从刺眼的阳光下解脱出来的反倒不适应,一踏入王宫的长廊维戈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踉跄着差点和别人撞在一起,阿里在后面连忙扶着他站到一边,对方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蒙坦森教官,你的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维戈很绅士地向对方行了个吻手礼:“是天气原因,萨曼莎王妃。”
萨曼莎王妃理解地点点头:“初来这里的人是很难适应这里的气候。不过,呆久了就适应了,而且会爱上这里。”
维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无意间扫了一眼跟在王妃身后,蒙着头巾的阿拉伯侍者,一时间竟愣了一下,那双深栗色的眼睛分明在哪里见过,待要仔细端详时,那双眼睛已隐藏在了那人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面。
“阿里,跟着王妃的那个人,你以前见过吗?”萨曼莎王妃带着她的侍者都走到长廊尽头了,维戈还盯着他们的背影。阿里琢磨了好半天才理解他那句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语:“没见过,长官。看我听说萨曼莎王妃几天前曾去集市买回一个男奴隶,这在苏丹的后宫是没有先例的,王后对此大为光火,然而苏丹却……那个,大概就是这个人吧。”
“奴隶?”维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收回目光,让阿里回去,自己独自返回了住处。褪下厚重的军服,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奢华舒适的床上,维戈才缓过劲来。他的房间在军营最后一排的最角落,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安静的环境最有利于思考:尽管自己的记忆力不算太好,尽管今天热得人有些头昏脑胀,尽管只是无意间一瞥,但认错人的可能性是没有的,一定是他,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显然,他也认出了自己,不然干吗避开视线?失意的人往往把巧合当成一种天意,维戈就是这样的人,和他们这次相遇比起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更像是一种天意。
那事发生在半年前。当时,维戈接受了穆萨队长的邀请,来到非洲大陆。由于他所乘坐的轮船在海上遇到风浪,他比预期晚到了两天。在码头上,维戈没有找到来接他的马车,好在,这个国家在独立前曾是法国的殖民地,找一个会说点法语的马车夫也不算太难,下船半小时后,他就把北非那个最美丽的港口远远抛在身后了。
行进了一个多小时,接近黄昏,马车还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颠簸,别说王宫了,除了他们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一个。远远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维戈多少有些兴奋,终于有了同行者了,他迫不及待地从窗口望出去,一个长着荒草的沙丘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来的是些什么人,不过,从马蹄声判断,这帮人可真不少,有大概不下二十个人。
随着马车一阵猛烈的晃动,一个蓝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维戈还没看清来人的摸样,那人已敏捷地钻进他的座位下面。很快,那队人马赶了上来,将维戈的马车团团围住,并一脚踹开了车门,几支枪口齐齐对准了他。维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些军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穆萨队长的信件,交给其中一个穿军官制服的人,那人展开看了几眼便恭敬地还给他,一挥手,士兵们收起枪,继续向前去追赶目标。
事后维戈无数次地反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帮那个家伙,却总是想不出答案。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当时他交出了他,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个让他每每想起都恨得牙根发痒的事情了。他只能把这件事归于是命运的安排,是天意如此。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维戈吩咐车夫接着赶路,自己动手关上车门。待他回过头,闯入者已经坐在他对面,正在取下蒙着的头巾。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穿着蓝色的阿拉伯长袍,深栗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他冲着维戈笑了笑,这笑容使他看上去还有点孩子气。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今天麻烦大了。”年轻人说的是法语,语气特别诚恳。维戈忙说了声不用客气,他对这个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的年轻人有了少许好感,忍不住问道:“这些当兵的为什么追你?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人了?我是说,你看上去,看上去……”
“看上去不像个坏人,是吗?”年轻人打断了维戈的话,又一次笑了,笑得很神秘:“他们追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说话间他像变魔术似地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根绳索,在维戈眼前晃了晃,两三下就把维戈的手和脚牢牢捆住,随即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部,另一只手也不肯闲着,很专业地在维戈身上摸索起来。很快,维戈的怀表、钱夹和戒指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最后他搜出了维戈的左轮手枪:“这才是我最需要的东西,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因为你的慷慨。”
就算维戈启动他最丰富的想象力也不可能想到事情走势会是这个样子,他会栽在这个一脸青涩的家伙手上。他望着对方眼睛里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动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成功地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白痴,而且自嘲地笑了出来:“该说感谢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理解‘忘恩负义’的真正含义。”
笑容顷刻间从年轻人脸上消失,他紧盯着维戈,那种凌厉的眼神让维戈马上联想到扑向对手前的猎豹,他开始后悔刚才的莽撞言行,头脑中飞快地盘算着,想找一个脱身的办法。猛然,他的下巴被对方用力抬起,下一刻,一双柔软的嘴唇就压了过来,灵活的舌尖很轻易就撬开了维戈的牙关,在那里长驱直入。维戈被这个狂野的吻一下给镇住了,竟然忘记了挣扎,一股灼热不可抑制地在他身体里聚集,某部位已难堪的开始有了反应。几乎快要窒息了,年轻人才放开他,眯起眼睛,指背轻轻滑过维戈发烫的脸颊:“异乡人,给你一个忠告,在撒哈拉,千万别随便救一个陌生人。”
话音没落,年轻人就闪出了车厢,打了一声尖锐的口哨。维戈不无狼狈地扭过身望向窗外,只看到一个骑马远去的蓝色背影,逐渐消失在夕阳之中。
事情都过去半年了,维戈现在想起来还像是发生在昨天,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零零散散的,这些日子里他从穆萨队长那里淘来了不少信息,他只记住了该记住的:在撒哈拉沙漠上,横行着一支匪帮,个个身手不凡,为首的叫赛义德。其中有个年轻的匪徒,胆量极大,常常混迹于闹市中打劫当地的富豪和过路的商人,有几次苏丹的士兵差点抓住他,可都被他跑了。因为他平日爱穿一身蓝衣,人们称呼他为“水手”……至于打劫自己的家伙是不是那个水手,他为什么要混入王宫,和来自英国的萨曼莎王妃又是什么关系,对维戈而言都不重要,法国人有句谚语说的好:山和山无法相逢,人与人总能相聚,况且这次是送上门来的,没有理由不给人家面子。
两天后,是苏丹卫队成立的纪念日,同往年一样,苏丹要检阅这支军队。就在今年的检阅接近尾声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苏丹的坐骑毫无前兆地受惊,狂跳不已,危机时刻,苏丹卫队里的蒙坦森教官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自己的安危拉住马缰绳。苏丹安然无恙,蒙坦森教官却被惊马踢倒,划伤了手臂。
苏丹一向是慷慨的,尤其是对对他有恩的人。晚宴时,他给了维戈大量的赏赐后,仍不断询问对方还有什么需求。在苏丹的再三追问下,维戈才勉为其难地说明,自己现在有伤,行动不便,需要一名侍从照顾,几天前在萨曼莎王妃身边见到过一个侍从,聪明而勤快,不知王妃能否割爱,等自己伤愈便会将他归还给王妃。穆萨队长把维戈的意思翻译过来后,苏丹立刻爽快地说:“他现在已经属于你了。”
维戈恭敬地感谢了苏丹,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对付面前的烤全羊,故意不去看萨曼莎王妃惨白的脸色。过了半小时,维戈以伤口不适为由,离开宴席。
果不出所料,一踏入自己房间,迎接维戈的就是闪着寒光的匕首。维戈看清对方的下手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谁知对方像鱼一样滑,一下就挣脱出去。维戈这次不可能再给他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顶在对方的额头上,几乎同时,他的喉部也被抵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两个人就这样毫不退让地对峙着。周围出奇的安静,只有他们彼此粗重的呼吸在房间里弥散。
“放下武器,否则,有麻烦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萨曼莎王妃。”维戈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缓缓地说。抵在喉部的匕首很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维戈挑起嘴角笑了:“尽管你每天蒙得只露出眼睛,可就是这双眼睛出卖了你,大概没有人提醒过你,你和她的眼睛长得像极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止我一个,如果我今天有事她也脱不了干系。在这个国家,勾结匪帮是什么下场,你最清楚。”
年轻人的呼吸有些凌乱,他冷冷地看着维戈足有半分钟,最后扔下了匕首。维戈上前一步,扯下他的头巾,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一厘米,年轻人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衣柜拦住了去路:“你想干什么?”
维戈的笑意更浓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尽在掌握:“这句话该我问才对,臭名昭著的‘水手’隐藏在王宫里,想干什么?一定是有大阴谋,否则你明知道被我认出来了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这不关你的事。”夕阳下,那双深栗色的眸子像着了火。
“那好,我们就来说说和我有关的事情。”维戈将枪口移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在年轻人身上摸索起来:“这个,物归原主。”他拿出了保存的很好的自己的怀表,放进自己的口袋,又搜出了另一把匕首扔在地上:“王妃怎么会允许你带着这些在王宫里来来回回,不可思议。”接着,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慢慢划过对方柔软的双唇:“这个,是你欠我的。”
说话间他用力托起对方的下颚狠狠吻下去,刚刚堵上对方自己的嘴唇就被咬住,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间蔓延,维戈有些冒火,加重了吸允的力度。年轻人竭力的反抗,导致了维戈进一步的挟制和抵压。难以忍受的剧痛让维戈最终放弃了这个吻,他松开对方,反手甩过去一记耳光,他自己也没沾到什么便宜,脸上重重挨了对方一拳,几乎将他打到在地,出于自卫的本能,他向对方举起了手枪,年轻人也以极快的速度捡起了匕首,两人像是闻到血腥的狮子相互对峙。这时,房门被人大力撞开,穿着侍女衣服的萨曼莎王妃面无人色地闯了进来,拦在两人中间。
0

评论Comments

日志分类
首页[108]
分类一[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