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国王花了点时间,才压下去因为对方坦然而平静的态度给自己带来的少许不快:“哪又怎样?你确定自己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到过将来要面对的那些问题?”
“当然。”奥兰多依旧平静。
“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
“是的。”
巴列维国王抱着双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朋友:“太难让我接受了,你爱上一个男人,而且是维戈·蒙坦森,真是……,他曾经囚禁过你不是吗?”
“正是因为那次的囚禁才让我看清了对他的感情,让我不想再逃避。”
“等等,容我好好想想。原谅我,奥利,我现在脑子还有些乱,你说的这些超出了我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带着困惑不已的表情巴列维国王坐回床边。奥兰多不再说什么,端起杯子慢慢喝着牛奶。巴列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这只是他要去面对的一切的开始。
巴列维国王思考了半天,最后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奥利,也许我在欧洲生活的时间还不够长,还无法接受你们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我想,我接受不接受并不重要,可我真的很为你担心,那个蒙坦森,很难对付。”
奥兰多正在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巴列维这番话差点让他将嘴里的牛奶喷出去。急咳了几下,他放下杯子:“尼尔,下次评论维戈前请先给我打个招呼,免得被你呛着。”
巴列维抱歉地笑笑:“我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你会一直保持平静。”他站起身又长叹一声:“算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先好好休息吧,找机会我们再聊。”
现在只剩奥兰多一个人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他有些无聊地扯过一张报纸,仔细看看才知道那是一份当地报纸,这大概是米兰达守候在他床边时阅读后留下的。他刚想放下,上面刊登的一组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维戈代表王室出席那次慈善活动的报道。奥兰多一眼就看见了维戈,照片中维戈正在给一群孩子发放赠品。
看着维戈的照片,奥兰多不由自主就想到他们相识以来发生的种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的确是不可思议,如果那天他和尼尔没有去看维戈的画展,没有被肯特郡的那幅画所吸引,那情况又会如何?他们还有可能在德黑兰相遇吗?
牛奶的确有安眠的作用,不知不觉,奥兰多就睡了过去。朦胧中,有人进了他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取下了他手里的报纸。起先奥兰多以为是米兰达,当熟悉的气息包围了他以后,他知道来人是谁了,但他没有睁开眼睛,待那平稳的呼吸贴近自己时,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揽住了对方,准确无误地吻上对方的双唇。
感觉到无法呼吸了奥兰多才从热吻中抽离出来,抚摸着维戈消瘦的脸颊:“你有多少天没睡觉了,怎么眼睛红得和兔子没什么区别了。”
维戈凝视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维戈说完直起腰身,却被奥兰多拦住了,他将身体朝里挪了挪,拍拍床上空出来的地方,用命令的口吻说:“躺下,你现在必须睡觉,哪怕是半个小时也行。”
维戈温柔地笑笑,脱下外套,侧身躺在奥兰多身边,奥兰多张开被子给他盖上,并轻轻地环拥着他的腰身。太阳已经西斜,夕阳在墙壁上投下淡淡的红色。
维戈拂开奥兰多前额的头发,柔声问:“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奥兰多摇摇头。维戈还想说什么,奥兰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许说话了,闭上眼睛。”
说完他又朝维戈怀里靠了靠,维戈也伸出手臂搂住他,满足的闭上眼睛。立刻疲倦像潮水似的向他袭来,两人就这样相依偎着睡了过去。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入睡后没多久,年轻的国王曾进到过这个房间,看到这样的情景马上又退了出去,并叮嘱守在门边的哈桑:在蒙坦森先生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许入内。
美、英、中三国首脑先后安全的抵达开罗后,11月23日,开罗会议如期举行。而在德黑兰,尽管美、英、苏三国首脑会晤时间已经临近,但除了大街上增加了更多的士兵以外,平静依旧。晚上刚过九点,维戈驱车驶出美国使馆,朝巴列维大街方向驶去。沿途他一直暗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动静。维戈心里很清楚,他们和对手最后的较量一触即发,双方都在等待最合适的下手时机。
驶过王宫饭店,维戈又习惯地望向那个窗口,虽然他知道奥兰多已不住在这里了。昨天晚上,他离开王宫后就直接到了王宫饭店,替奥兰多办理了退房手续。在大卫他们找到帕克之前,还是让奥兰多留在王宫里最安全。快要到自己的住所了,借着路灯,他远远看见在他住所前有一个身影。从那人独特的身形上,他认出那是奥兰多。
“这个时候你应该留在王宫里而不是到处乱闯。”走下汽车维戈这样想着,说出来的却是:“等了很久了?”
奥兰多低下头,答非所问:“我刚才去了饭店,那儿的人告诉我你已经退掉了我的房间,我的东西一定还在你这里,我想取走它们。”
维戈点点头:“进去说话吧。”
进到客厅,奥兰多看见自己的皮箱就靠在沙发旁,那幅改变了他命运的画平放在茶几上,旁边就是那个鱼缸。他有些不太利索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双手轻轻地捧住鱼缸,专注地看着那两条红色小鱼快活地游动。
维戈从卧室的抽屉里取出奥兰多的相册和那两个像框递给奥兰多:“你再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奥兰多只接过了装有维戈照片的像框,下意识地用手擦拭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今晚奥兰多异常沉静,他既没有责怪维戈自作主张替他退掉了房间的行为,也没有追问维戈答应帮他寻找的相机的下落。奥兰多一反常态的样子让维戈心头涌起隐隐的酸楚,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奥兰多将相册和像框放进皮箱里。
“还是我送你回王宫吧,已经这么晚了,你的脚也不太方便。”
“不用了,这段路不算长,我能走过来就可以再走回去。”
“你的相机,我已经托大卫那边帮忙找了,不过还没有回音。”
“知道了,谢谢。”奥兰多合上箱子,刚站起身就被维戈一下子拥进怀里:“奥利,原谅我。”
“干吗对我说这个,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奥兰多平淡地说。
维戈松开手臂,捧起奥兰多的脸依次吻过他的额头、眼睛、脸颊和颈部,他的唇上像是带着点点火星,吻到哪里就点燃到哪里。奥兰多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他咬咬牙,竭力从维戈唇下挣脱出来,轻轻地说:“我该走了。”
维戈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甘心地又从身后搂住他,在他耳后不断地轻吻,并不时啮咬着他的耳垂。奥兰多的呼吸开始急促了,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果断地说:“放开我。”
“不,奥利,今晚我不会再放你走了。”维戈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而急促。
奥兰多挣脱开他的束缚,转过身本能地后退一步,微微扬起脸直视着维戈,静静地说:“我们之间一定非得这样?所有的一切由你来掌控?你想我待在哪里我就得乖乖地待在哪里,当你有所顾忌了我就只能压抑着,等你像现在这样需要找个人释放的时候我就必须奉献出自己?太荒谬了。”
维戈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奥兰多,不由分说地上前板住奥兰多的后颈狠狠地吻下去。与生俱来的执拗让奥兰多开始挣扎,他推开维戈拿起那幅画转身就走。立刻,手里的画被维戈一把夺走,看也不看地扔在地毯上。奥兰多从没见到过这样的维戈,强势而又陌生,当维戈再次靠近他时他虽然提早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压倒在地,身上的衣物被粗暴地撕开,很快,他的肌肤就裸露在有些寒湿的空气中。
奥兰多紧咬住嘴唇,他不明白平日里沉稳的维戈怎么会一下变得这么粗鲁。他在维戈身下挣扎着,因为委屈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气。就算手腕没有受伤,身体不是刚刚康复,他也远远不是维戈的对手。那双曾经爱抚过他的双手今晚变得无礼和强劲,几个回合后他的身体和双手就被维戈挟制。
维戈有力的臂膀失去了往日的温存,他气息沉重,声音暗哑:“听着,奥利,无论我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今晚,我要你。”
呼吸相闻的沉默后,奥兰多放弃了挣扎,他深深地凝视着维戈的眼睛,从那双有些充血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他一言不发主动地了吻上去。
维戈挟制着奥兰多的手臂渐渐放松了,愣了几秒钟,在奥兰多的嘴唇离开自己后他把脸埋进奥兰多的颈窝,喃喃地说:“原谅我,奥利,原谅我。”
奥兰多轻轻托起他的下颚,先温存地吻去他眼角滑落的泪水,再吻上他的双唇。维戈拥住他激烈地回吻,狂野地掠夺着奥兰多的呼吸。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很快地交缠在一起,直至几乎窒息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维戈直起身,几下褪光自己的衣服,抱起奥兰多走进卧室,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两人火热的欲望摩擦在一起,相互都可以感受到对方血脉偾张。维戈柔韧润湿的唇舌不安分地在奥兰多身上探测着敏感点,他唇上的火星早已变成了火苗,将奥兰多的身体点燃。
昂扬的欲望让奥兰多又身不由己地战栗起来。他将没有受伤的手指深深插入维戈的发丝中,期盼与迫切以及将要来临的一切让他有些紧张,他的身体紧绷着放松不下来。维戈觉察到了这一点,放轻了爱抚的力度却加快了热吻的节奏。他沿着奥兰多平坦的小腹一路吻下去,最后包含住他最敏感的部位,轻轻一吸,奥兰多的身体猛然地痉挛了一下,手指不由地攥紧了维戈的头发。稍后他意识到了这样会伤害到维戈,缓缓松开了手。
在维戈双唇的包含吮吸下,奥兰多感觉自己像被卷入了一股巨大的洪流当中,上下起伏,无法逃脱,气息紊乱。他的手这时也被一只火热的手握住,缓缓向下。下一刻,那个滚烫、急切、坚硬的欲望就握在了他的手心里。第一次握紧这个火热一片的坚挺他有些无所适从,立刻就松开了手。迷乱中他能感觉到维戈小心地挪开自己的伤脚,然后猛烈地一下子就挺入自己的身体。巨大的疼痛袭来,奥兰多握紧了维戈的臂膀,用尽全身力气和那些几乎无法承受的剧痛抗争。
空间里散开深深浅浅的呻吟声,奥兰多听出那是自己的声音。随着维戈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冲撞,奥兰多原本就不怎么清明的神智和眼前维戈汗湿的金发还有他灰蓝的眼睛一起模糊起来,他已分不清是痛感还是快意更多。维戈的节奏越来越快,每一次的深入都能触及到他最敏感的核心,似乎全身的血液全部都集中到了握在维戈手心里的下身上,销魂夺魄的快感如电击般迅速涌了上来。所有的能量喷薄而出的瞬间,奥兰多紧紧地抱住了身上的男人,交融在一起的热血剧烈地燃烧着,直至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