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31 | 破晓时分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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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再次被带出牢房,维戈预感到这应该是自己的人生旅程要结束的时刻到了,他似乎已经看见死神张开了羽翼,把自己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宁静庭院的小径,庭院里的积雪没有任何消融的迹象。已接近中午,四周还是灰蒙蒙的,天气阴冷无比,但就是这样阴霾黯然的让人有些绝望的天气也使维戈留恋不已。他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这个禁锢着他自由的院落,又看看低垂的阴云.曾经对奥兰多说过,不到最后的一刻绝不要放弃希望,那么此刻,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要化为泡影了,或许,那些希望和幻想他们本来就不该拥有。



一想到奥兰多,维戈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结起来。戎马半生,他也从未惧怕过死亡的降临,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在爱人面前坦然的死去,奥兰多又该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直面自己在刽子手的利斧下身首异处。



在士兵的押解下维戈木然的继续前行,心里已经不再绝望,只想集结起身上所有的勇气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那可怕的一幕,却发现那是徒劳的,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根本就不够勇敢。这时他才注意到士兵们正带着他在穿过另一个城堡,这并不是去断头台的方向,而是走向监狱的大门。在那个拱形的城堡门口,约克公爵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的母亲要见您,骑士,这是您最后的机会,您应该抓住它。”约克公爵十分诚恳的向维戈解释着。



站在停在城堡外的马车前,维戈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意思,这让约克公爵颇感意外:“您还犹豫什么?您即应该明白您目前的险恶处境,更应该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我的母亲不知从何处得知您被关押的事,是她一味的坚持要见您才有了这样的机会,不然……”



后面的话约克公爵不再继续说下去,维戈知道他下来要说的无非是什么必死无疑之类的话,他的目光投向远处:“那奥兰多……”



约克公爵不耐烦起来,急躁的打断维戈:“到了这个地步还没让您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您还想着布鲁姆?别忘了,他的罪名除了叛国外还有谋杀,那是不可能被赦免的。您的情况不一样,您可以给我的母亲解释清楚那晚您对查理的行为只是属于情绪失控的过激行为,相信有母亲的劝解,查理会网开一面,其余的那些罪名可能还有机会查清。”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管我见王太后的结局是什么,奥兰多都会被处死。”



“是这样。”



“公爵,您还是送我回牢房。”维戈不再停留在马车前,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城堡里走去。那几个押解他的士兵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怔怔的看着约克公爵。



约克公爵盯着维戈的背影,有些恼火:“骑士,您的行为很让人费解,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维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公爵,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和理由可以有许多,现在对我而言只有一个。昨天晚上,我答应奥兰多,即使是他死了我也要活下去,现在,我知道我根本就做不到,我们已经是生死与共,我不能让他孤独的死掉而我却苟活于人世,要死就死在一起,不管那个过程有多残忍。”



约克公爵愣住了,几秒钟之后,那种莫名的伤感又回到心头,这两个男人之间到底存在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他们这样的执着和不惧怕死亡,如果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如此的执着,那么,凯瑟琳也不会这样的轻易离开自己。



“骑士,您赢了,我带你们一起去见王太后,能不能使你们活下去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了。”约克公爵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几分钟后,奥兰多也被士兵带到城堡门口,他的脸庞在日光下异常的憔悴,维戈的心不由自主的揪在一起,他不顾一切的把奥兰多搂进怀中,而后又旁若无人的轻抚上奥兰多消瘦的脸颊,好像他们此刻所处的环境不是囚禁他们的监狱,而是在维戈那个温暖而整洁的公寓里:“奥利,也许我们有机会峰回路转,也许会于事无补,管它是什么,你一定记住,我不要你为了救我,把那些所谓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我们一起去面对,明白吗?”



奥兰多的眼睛里也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凝视着维戈的眼睛,很听话的点了点头。维戈又忍不住和奥兰多紧拥在一起。这时,士兵上来分开两人,把他们分别押上两辆马车。约克公爵骑在马上夹杂在那些士兵中间,不时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看苍茫的天边。



走在白厅的走廊,维戈发觉这里的守卫的确全部换成了火枪手,火枪手的火枪都举在手里,如临大敌,明晃晃的枪管反射着寒光。进入大厅,看到坐在王太后身边的老白金汉公爵夫人,他明白了王太后是从何处得知自己的事情。那天晚上正是白金汉公爵亲自赶着马车将他送到白厅门口,没有见到自己从正门出去和他汇合就应该自己知道出了事情。维戈不禁为白金汉公爵和他母亲的安危担心,不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了他们母子。



查理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他们身上的那份从容让他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开始后悔起来,他后悔就不应该答应母亲的要求让约克公爵带他们来这里。但他知道母亲也很固执,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也说服不了母亲,那就让事实说话,反正一切已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王太后看着那些火枪手气势汹汹的站在维戈和奥兰多的身后,她对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儿子说:“查理,有必要在这里安排这么的火枪手吗?让无关的人先下去吧,我想和骑士,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情况下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查理的眉头紧锁在一起:“母亲,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及,在三天前,就是您的这位老朋友蒙坦森骑士,携带着武器闯进这里,妄图刺杀我。他可真不是一般的勇敢。”



王太后听出了儿子语气里的讽刺之意,她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和蔼:“骑士,查理所说的这个事情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想以我对您的了解,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



在王太后面前,维戈并不因为自己现在身份的改变而失去沉着:“陛下,每一个人对事情的理解真是差别太大了。那晚我是来过这里,我也不否认我当时是带着武器,只是没想到被按上了刺杀的罪名,如果我真有这个企图早就动手了,您也应该知道,十几年来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这样做。我之所以来找查理,是让他兑现他当年在苏格兰对我许下的誓言。当年他曾用上帝和先王的名义以及他的王冠起誓,要好好保护好奥兰多,直至生命结束的那一天,结果他违背了自己当年的誓言。”



到此时奥兰多才知道维戈和查理国王之间还有这样的一个誓言。维戈究竟还为自己做过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扭头去看维戈,维戈也正望着他,两人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丝冷笑挂上查理的嘴角:“那晚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你,我的誓言只有对王国忠心的人才会兑现,以布鲁姆的所作所为,他早就不配让一个国王去向他兑现什么誓言。退一步说,即便你说的目的大家可以认同,那也不能当作你用枪指向一个国王进行威胁的借口。你的目的就是行刺。”



他们两人对话使王太后犹豫不已;一边是令自己自豪的儿子,英国的国君,一个是在危难时刻给予自己无私帮助的老友,她矛盾着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哪一方。查理也觉察到蒙坦森的一番话已在母亲身上产生了效果,不能让这两个人再这样下去,自己必须保持住地位上和心理上的优势,不然事情下来就很难办了。他很果断地说:“母亲,除了詹姆士,火枪营的道里夫队长这几天也一直在调查蒙坦森和布鲁姆。正是因为队长的手下在巡逻中无意间抓获了几名疑犯,那几个疑犯的口供才让我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在我们身边一直隐藏着两个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物,我们居然都没有察觉!詹姆士在蒙坦森的公寓里也搜出了物证。不如现在就让队长拿出那些证据,在您的面前一点点地撕下他们的伪装。”



王太后抬眼看看远远坐在大厅门口附近的约克公爵,约克公爵即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表情茫然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维戈和奥兰多也相互看看,他们至今也不明白查理所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太后身上,她暗暗权衡着,做出了决定:“我想大家都需要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夫人,您说是这样吧。”



老白金汉公爵夫人微微点头。这个蒙坦森她见过几次,印象很不错,也知道儿子很看重这个法国朋友,依着她的意思她原本不想去管这件事情,又不忍心让儿子失望,这才把维戈的遭遇透露给了王太后。看眼前的情景,情况并不是儿子说的那么简单。这时已经有一个穿着火枪营军官服的人必恭必敬的向王太后行礼,介绍完自己的姓名后拿出几封信呈给王太后:“陛下,这就是在蒙坦森公寓里搜出的证物。”



王太后认识这些信封上的徽章,是法国王室的。她接过那几封信,信手翻翻:“道里夫队长,这能说明什么?几封信而已。怎么,里面怎么没有了信件?”



这个道里夫队长又微微施礼:“约克公爵找到它们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信封里的东西一定是被蒙坦森销毁了,以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信是属于我的,和维戈没有任何关系。”进来后一直沉默着的奥兰多打断道里夫队长的话。



“你说这些是属于你的?”道里夫队长走到奥兰多面前,蓝冰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我不明白连这个也会被你们当作什么物证。那是菲利浦写给我的,纯属私人信件。在我离开伦敦之前,这几封信还是好好的,到底是谁销毁了里面的信件还不一定。如果我真的要掩盖什么,为什么不把信封也一起销毁?那样做才更合理。”奥兰多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

冷静的为自己辩解着。





“那么有谁来证明这封信是安茹公爵写给你的私人信件,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写给你的呢?这些信件既然是写给你的,为什么收信人又写的是蒙坦森的名字?”道里夫队长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



“信件要送往维戈公寓,收信人的名字写上维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再说一遍,那几封信的确是菲利浦写给我的,这是事实。”



道里夫队长挑了挑眉尖,不屑的说:“你在说事实?什么是真正的事实,事实是你既是间谍,又是杀人凶手。那几封信是属于你们两个人中的哪一个人的不重要,因为你们两人本来就是同谋,纠缠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只留下信封,正是你们狡猾的地方,因为有不少人都知道,你们与王室之间有私人往来,没有信件反到让人怀疑。当然,物证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你们的仆人发现你们的秘密后,你就残忍的将他们杀死。布鲁姆,你不要在这里否认什么了,那两个仆人身上找到的凶器是一把短刀,这种式样的短刀只有国王卫队的成员才能拥有。”



“国王卫队的成员只有我一个吗?既然国王卫队成员人手一把那样的短刀,那么每个人都有嫌疑,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



道里夫队长脸上的嘲笑彻底消失:“布鲁姆,我有点小看你了,你的狡猾和残忍与你的年龄太不相衬了。那天在众目睽睽下你护送凯瑟琳王后离开伦敦,其实你根本就一直留在这里,一直藏匿在蒙坦森的公寓里,并杀掉了那两个碍手碍脚的仆人。”



说话间他又走到维戈面前:“至于你,你刚才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你以前在国王身边是有很多机会可以刺杀国王,之所以那时不动手是因为时机未到,你更没有想你的身份会在一夜之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天中午当得知自己身份暴露后,你立即逃回法国,又在某人的指使下,悄悄潜回伦敦,企图刺杀国王。”



“我不得不佩服你过人的想象力,队长。”在这种情况下维戈居然还能保持镇定,他平淡的说。



“我不是无的放矢,伊利亚•伍德曾经是你的跟班吧,后来又在你的安排下混进国王卫队,以配合布鲁姆的一切行动。你指使他在白厅里偷取国王的王冠,你一定不知道,伊利亚•伍德还没有来得及进入白厅,就被我的手下抓获了,大概是他太年轻了,还胜任不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在那天半夜形迹就显得特别的鬼鬼祟祟。几个小时的审讯后,他才招认了你是主谋。但当时我们还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布鲁姆,在天快亮的时候,还是在白厅附近,我的手下又抓获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他口中我们最终得知布鲁姆杀人的事情。他自称名叫塞尔东,法国人,不仅仅是布鲁姆杀人的帮凶,而且他还是你们和法国之间的联系人,他也承认了在蒙坦森公寓里的那些信件正是他送来的。所以我才说这些信件是物证,是马萨林借用王室的名义写来的,又或许法国王室也参与了某个阴谋。现在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维戈和奥兰多的脸色同时变得苍白无比,毫无疑问,陷害他们的这个阴谋设计得天衣无缝,一切的证据都对他们太不利了,那个塞尔东和伊利亚究竟是被查理国王收买的,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出来做伪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证明他们清白的人不是远在巴黎,就是已经回到里斯本,没有人会给他们机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取证,他们真的是陷入了绝境,谁也拯救不了他们了。此刻,他们都不再说什么,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他们唯有握紧双手来安慰对方。



大厅里沉寂下来,查理国王站起身在大厅里踱了几步,又走到高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王太后和老白金汉公爵夫人的表情都很复杂,既无法相信又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事实。查理背对着大家挥挥手下令让人把维戈和奥兰多先押下去。王太后叫住了那些人:“查理,等等,不是我不相信什么,可是……”



查理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又挥挥手让火枪手回到原地,吩咐道里夫将那两个证人带到这里。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干脆让母亲彻底放弃蒙坦森。



又沉默了一阵,查理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坐回母亲身边,安慰地吻了吻母亲的手:



“母亲,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夜不能寐,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在我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所受的打击和您一样的巨大,我曾是那样的信任他们,但事实的真相远比我想像的严重得多,正如我所说的,影响到了国家的安危。”



“查理,你到底还想说什么?”王太后哀伤的问。



“母亲,事情的真相您总是要知道的,不如现在就告诉您。这一切都是马萨林的阴谋。早在我们还在巴黎流亡的时候,这个阴谋就开始了,蒙坦森对我们一家的照顾就是阴谋的第一步。如果说那时对我们投资马萨林还没有抱多大希望的话,那么我在苏格兰重整旗鼓使他意识到时机到了,于是他派蒙坦森及时送来了父亲的王冠。马萨林老奸巨滑,为了节约他们的国力,他不愿意和克伦威尔硬碰硬,但对付我们他胸有成竹,因为我们对他们毫不设防,很轻率的就答应了他们的求婚,把安娜送到了法国。”



“安娜的婚姻也是阴谋?”王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在马萨林看来,他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已经老了,但他要为路易的将来做准备,为一个新的、强大的法国做准备。他一方面让蒙坦森渗透进我们的海军,使我们的海防对法国而言形同虚设,一方面让布鲁姆潜伏在国王卫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时时动手刺杀我和詹姆士,当然还有我另外的两个弟弟,等斯图亚特家族的男性成员都意外身亡了,那么路易的弟弟,您的女婿当上英国国王不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吗?那样,英国也就成了法国的了。”



“查理,不要再说下去了。你说的这些太难以置信了,”



“真是难以置信。”王太后和老白金汉公爵夫人几乎同时惊讶得难以自持。



“我知道我所说的很难让你们相信,但所有的事实放在那里。看看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月前您会想到他们的真实身份是……”



“什么事实!”奥兰多不顾自己身处险境愤然打断查理的话:“这些都是欲加之罪。八年前在坎特伯雷为了取回先王的王冠,维戈险些死在克伦威尔手里。在荷兰,他也差点丢掉性命。身为人君也可以这样颠倒黑白,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陷害维戈?如果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让你感到失去了王者的某些尊严的话,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还要连累上维戈?!”



“住口!”查理立刻站起身,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缓缓坐下。他冷冷的盯着自己这个昔日的护卫,他的胆量真是越来越大,一次次的向自己的权威挑战,现在居然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讲话:“布鲁姆,你到现在还不肯招认自己的罪行也没什么,等待你的只有一个下场,断头台。”



奥兰多还想反驳他的国王,维戈抢先开口,他的语气很轻柔:“奥利,不要再说了,没用的,你早该明白,对你的国王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幻想。”



奥兰多望着维戈悲凉的说:“维戈,我早就对他不抱什么幻想,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荒唐,荒唐的可怕。如果我不去巴黎找你就好了。我当时为什么要逼你和我一起来伦敦?现在害得你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维戈淡淡的笑笑,手指轻轻抚平奥兰多皱着的眉头:“死都要死了,还管死的原因有什么意义?其实我们不用再说什么,单就查理不敢让我们公开接受法庭审判就说明你的国王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那样坦率。”



维戈的话让查理有些恼羞成怒,坐在他们身后的约克公爵却有些黯然。白厅门口一阵喧闹又让他回过神来,他起身悄然离开了大厅。查理此时也恢复了一个国王应有的平静:



“你们不用在这里惺惺作态,那两个人证马上就要到了,就让大家彻底看清你们的面目。其实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就是当场对质你们也会拼命抵赖,那些信件不也是物证吗?你们不也矢口否认。就算是菲利浦写来的也不能证明你们清白。本来他在这个阴谋里也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他也是一个王位的窥视者。”



“您在提我的名字,我没有听错吧。”随着一个优雅的声音,菲利浦在约克公爵的陪同下,带着几个自己的侍从款款走进大厅。向王太后和查理行过礼后,他继续问下去:“查理,我的哥哥,从什么时候起连我要见您都会被拒之门外了?”



菲利浦说这句话时飞快的扫视了一下大厅里所有的人。他和维戈、奥兰多交换了一个不易使人察觉的眼色。从两人身后站着的全副武装的火枪手和两人憔悴的脸色上,菲利浦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王太后也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菲利浦,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伦敦了?安娜有没有和你一起来?”



“母亲,这件事我一会儿向您解释,我现在要搞清楚的是查理为什么要背着我提及我的名字。”菲利浦湛蓝的眼睛透出真诚,他微扬起下巴看向查理,查理耷拉着眼帘,盯着自己脚下的地毯。



菲利浦不动声色的又看看维戈和奥兰多,然后他转向还和他站在一起的约克公爵,优雅的笑容无懈可击:“詹姆士,您也是我的哥哥,虽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因为您在巴黎住的时间不够长,您能否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查理把我拒之门外,而且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约克公爵也回避了菲利浦清澈的目光。大厅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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