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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12 | 破晓时分第二十五章
类别(分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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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38
二十五、奥兰多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下翻身坐起,睁大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永远也驱不走的黑暗。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急促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他蜷起身重新躺回冰冷的地面。自从被关进这个地牢后,几乎每次都会在睡梦中被这样的噩梦惊醒,在梦境里,维戈不是正在推押上断头台就是受到非人的折磨,浑身是伤,这些梦境真实的可怕,奥兰多已有些害怕入睡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早就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时日,七天,十天或是更长的日子。现在光明对于他而言就只有每次给他送饭的狱卒手里的火把和审讯室里约克公爵身后不远处的那扇窗户。
周围安静的令人窒息,奥兰多深刻的体会到这种蚀骨锥心的孤独才是他目前最大的敌人,而不是那个令人生厌的,总是想方设法让他认罪的约克公爵。第一次被约克公爵审讯时,当知道维戈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已回到巴黎后,奥兰多便从畏惧、迷茫和愤怒中挣脱出来。这些日子里他不断的提醒自己支撑下去,眼前的一切肯定是一个荒谬的错误,查理国王是知道维戈的为人的,他一定会出面干涉,事情真相大白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不管处境多么的艰难,他必须支持下去。
“维戈,维戈。”奥兰多在心里念着爱人的名字。无尽的思念着维戈,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种种美好是奥兰多在这个黑暗的地牢唯一能做,唯一想做的事情。维戈这样无处不在的陪伴,驱走了他心中的孤独,虽然他至今也想不出维戈忽然回到巴黎的原因,这些是无足轻重的,维戈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维戈回到巴黎以后,一定会从安娜他们那里得知自己收到那封所谓白金汉公爵的信件的事,那么他一定会尽快的返回伦敦,可是维戈到底清楚不清楚伦敦眼下的情况?伦敦对他而言也很危险,约克公爵是非不分,伊恩的孙子还不知躲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重重的矛盾交织在奥兰多心头,使他心绪难平。
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火把的亮光照亮了漆黑的地牢。听到有人打开牢房的铁门,奥兰多默然起身,两个士兵过来给他带上镣铐。他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考验。
笼罩着的大雾在深夜里散去,天上开始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雪。约克公爵穿着厚厚的外套顶着刺骨的寒风从马车上下来,走进离泰唔士河不远的伦敦塔。这个古老的城堡在漆黑一片的深夜里有些阴森,审讯室里也没有壁炉,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他裹紧外套站在窗前,看着黑洞洞的窗外。
约克公爵讨厌伦敦的冬天,不管是漫天大雾还是风雪交加,似乎这里的冬天永远都是阴冷而潮湿。其实整个伦敦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虽然这里是他的故乡,在他人生的某个阶段,回到伦敦,回到母亲身边曾是他最大的愿望。但他现在已不再这样想了,就像回到伦敦之初他会经常想念布鲁塞尔,思念妻子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脑海中淡忘。人,或许都是健忘的,心目中妻子的位置也渐渐被另一个女子所替代,但眼下这个女子也不给他任何解释的就离开了。此刻,他意识到自己除了显赫的地位外其实一无所有,是一个极其失败的男人。
士兵的通报打断了约克公爵的思绪,他要审讯的犯人带到了。他转身坐到长桌后,抬眼看着已经带到他眼前的犯人。约克公爵出身高贵,当然不屑使用暴力,他想到了一个比使用任何一种刑具更行之有效的刑罚,在克伦威尔的监狱里他品尝过孤独的滋味,很清楚那种与世隔绝和暗无天日的囚禁对一个囚犯而言才是真正的折磨。可是眼前这个犯人却依旧用平静的,甚至是带着些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这样的囚禁在这个人身上没有起到作用?他还没有崩溃?他还这么年轻,他身上这种坚强的神经和不肯屈服的勇气难道是与生俱来的?
“太讨厌了。”约克公爵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奥兰多•布鲁姆,从一开始就讨厌。这个人太无礼了,不仅仅是无礼,简直就是没有教养的粗暴,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封为骑士?在布鲁塞尔时,他不但用那种对待下属的口气对着自己叫嚣,还把自己粗鲁的从窗口扔下二楼,他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尊重过。
约克公爵对眼下所审理的这个案件也已经厌倦,不仅仅是因为布鲁姆拒不认罪,那个指正在他看来也有些牵强,他不明白查理为什么会委派他来审理这个案件。那天一大早查理就派他到白厅附近的一间公寓里捉拿法国间谍。不大却十分整洁的公寓里,壁炉的火早已熄灭,冰冷的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他的手下在仆人的卧室找到两具尸体,是被人用短剑刺死的。在书房的抽屉里他翻到了几只信封,是来自法国的信件,上面都盖着法国王室的徽章,从收信人的名字上他才知道这是维戈•蒙坦森在伦敦的住所。
对维戈•蒙坦森,约克公爵并不陌生,在对荷兰人的海战和对新世界的远航中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个人为人处世相当得体,温文而雅而不失军人气概。查理所说的间谍会是这个人?正在疑惑不已的这个当口,布鲁姆出现在公寓门外。布鲁姆出现在维戈•蒙坦森的公寓里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他早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那种关系,问题是一个星期前布鲁姆不是已经送凯瑟回里斯本了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凶杀现场?还居然不知死活的想往公寓里闯。接下来的事就相当好办了,他立刻下令逮捕了布鲁姆。他承认自己当时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被自己的手下人锁起来时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就凭着蒙坦森公寓里的那些证据不足以证明这两个人就是间谍,犹豫不决时,国王消除了他的忧虑。查理之所以让他去蒙坦森的公寓抓捕间谍,当然是有他的证据,不过到今天他也没有见到查理所说的人证物证。查理的意思很明显,他的任务就是让布鲁姆认罪。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布鲁姆拒不认罪,每次审讯他时,他只是反反复复的说一句话:“我没有叛国,更没有杀人,维戈更不可能是间谍。”
可是蒙坦森要不是间谍,他为什么要闻风而逃?约克公爵根本不相信白金汉公爵的解释,一个贵族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管家而返回巴黎,到现在有许多事情约克公爵想不明白,他开始头疼起来。
审讯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约克公爵稍侧了一下身,避开了奥兰多•布鲁姆锐利的目光,他明白自己将要给对方的打击是最有效和致命的,这不是什么卑鄙,是必须的手段。国王刚才还提醒过他最好把这个案件尽快了结。
看着约克公爵避开自己的目光,奥兰多把视线转向窗外,窗外一片漆黑,桌上也只点了一支蜡烛。约克公爵同以往一样阴沉的目光里夹杂了一些让他琢磨不定的东西,奥兰多不想再费力的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坦然的沉默着。约克公爵在逮捕他时,他还曾经挣扎过,为自己的清白辩解过,那时约克公爵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让他清醒,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没话跟他讲。
“昨天,我去了一趟坎特伯雷。”约克公爵这句话说得有些犹豫,
奥兰多立刻警惕起来,这个家伙去坎特伯雷还能作什么。
“我是去了大卫•温海姆的家,不过我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很安全。”见鬼,自己为什么要对布鲁姆解释这个,约克公爵暗骂自己。可面对奥兰多不信任的目光,他还是继续解释下去:“我当时去那里的目的是去抓捕,不,是去请他们来这里协助我劝服你的,但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奥兰多反问,他从不掩饰自己对约克公爵的反感。
“因为,”约克公爵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因为你姐姐一见到我便问起凯瑟琳,她还拿出专门给凯瑟琳准备的中国红茶,最后又问起我的身体有没有彻底康复。我想我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们了,你的身份,他们既不知情,更不该受到牵连。”
奥兰多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真难得,谢谢这个词能从布鲁姆嘴里对他说出来,虽然有些生硬,约克公爵更知道他下来的举动一定会让布鲁姆恨透自己。他从自己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扔在桌上。“这个,你认识吧。”
昏暗的烛光下,奥兰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不由的迈步走到桌前。身后的士兵本想阻拦,被约克公爵用目光制止了。
奥兰多伸出手把十字架拿到手里,这是维戈的,他从认识维戈的那天起,这个十字架就一直挂在维戈的脖子上。一瞬间奥兰多的心跳停止了,旋即又是急速的加快,血涌到头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答案?”约克公爵的声音还是阴沉着:“两个小时前,维戈•蒙坦森居然独闯白厅,他用武力相要挟让国王释放你。国王已下令将他逮捕,他的身份现在和你一样。”
约克公爵把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和奥兰多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谁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极度刺激下会干出什么事来。出乎他的意料,奥兰多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脸色苍白得如同将要死去的人,眼神里交织着绝望和痛苦。看到他这样子,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却没有了复仇的快感。十几天前,在凯瑟琳要走的时候,他曾企图阻拦她们主仆二人的行程,就是这个布鲁姆当时推开了自己,自己那是不是还想要一剑刺死他吗?
“布鲁姆,现在你们的境况你再清楚不过了,何去何从你好好想想,你的坚持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结果。”约克公爵不想把这场审讯再继续下去,他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押着奥兰多出了审讯室。
身后的牢门重新锁上,奥兰多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士兵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他一下无力的跪在地上,剧烈的心痛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力量,手中的十字架都似乎重得握不住。
慢慢的,他恢复了一些意识,把十字架紧紧的攥着,那些尖锐的棱角刺破了他的掌心,钝痛的感觉告诉他,刚才的一幕是真的,不是他在做梦。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的天真,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在国王拒绝他请辞的时候,在王后执意要离开伦敦时候,在他说出自己愿意送凯瑟琳王后回葡萄牙的时候,国王眼睛里无情的冷漠怎么都没有叫他清醒,他居然还等着他的国王会还给他和维戈清白,其实他们所有的遭遇就算不是他所信任的国王一手策划的,那也是国王一心想要的结果,约克公爵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拼命的咬紧牙关才没有使自己流下眼泪。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其实早就有这样的预感,不然,自己怎么会做那样逼真的噩梦。是他连累了维戈,维戈早就不止一次的暗示他,让他尽早离开国王,他究竟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窍,直到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不仅连累维戈丢掉性命,还连累他失去最宝贵的名誉。
黑暗中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碎裂,他真希望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灰飞烟灭,为什么自己痛成这样了却还没有死掉。奥兰多睁大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看着牢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那里插了一个小小的火把,给了他一线光明。这些光明现在对奥兰多而言已没了任何意义。他机械的把十字架放在唇边吻了吻,那个吻轻柔极了,就象是在吻着爱人炽热的双唇和火热的胸膛。最后,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他绝望的想到自己最好是这样长睡不醒,他不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牢门外的火把更换了三次之后,奥兰多又被带出了牢房,这次士兵没有再给他带上镣铐。在审讯室里,约克公爵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后而,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抑扬顿挫:“布鲁姆,考虑得怎么样了?” 奥兰多摇摇头,约克公爵不明白他摇头是表示没有考虑好还是依旧拒绝认罪。不到两天的功夫,这个年轻人已经憔悴得不想像什么了,看来,时机成熟了。
“听看守说这两天你没吃过什么东西,为什么?”
“那是我的事情。”还是这么无礼的回答。
“布鲁姆,你这样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你认不认罪都是死路一条。”约克公爵的话好像是说给木头听的,奥兰多无动于衷。
约克公爵向奥兰多身后的士兵递了个眼色,两个士兵将奥兰多推到窗前。外面的天气格外清朗,这在伦敦的冬天可真不多见。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还曾经下了一场雪,外面的院落和屋顶一片洁白,奥兰多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种阳光下白雪的反射,眯起了眼睛,同时他贪婪的呼吸着从窗口吹进来的寒冷但很新鲜的空气。
“看到对面那个城堡了吗?蒙坦森就关在那里。离他牢房不远的地方就是断头台,当然,你在这里看不见。你也一定没有见过人的头是怎样被砍下来的,而且是自己挚爱的人。我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经过,很血腥,很残忍。如果你还这样坚持下去,你会被带去看着蒙坦森行刑,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头颅被刽子手砍下。”
约克公爵阴森森的话让奥兰多的心缩成一团,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
“然后就是你,你也会被处死,你们死后,尸体就埋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因为你们是被秘密处死的。虽然你们拒不认罪,但你们依然是间谍和叛国者。所有参与行刑的人也会保持他们应有的沉默。许多年后,这里不再是监狱了,人们或许为挖出你们的骸骨,可到了那时,还有谁会记得你们?”
奥兰多仍旧站在窗前,遥遥的看着对面的城堡,对面的某间牢房里有他的爱人。厚厚的墙壁阻隔了他的视线,却无法阻碍他的思念。
约克公爵等待了一会儿又说到:“布鲁姆,国王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就在今天早上。国王有个提议,现在只要你能指证维戈•蒙坦森是间谍,他就可以考虑释放蒙坦森。”
“不,我不会那样做,永远不会。”奥兰多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却很坚定。
“那么,你就看着他上断头台吧!我还以为你会很在乎他,在乎他的生死。”约克公爵把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我当然在乎,不光是他的生命,我也在乎我的生命。”
“那你是对我所说的一切有所怀疑了?我可以发誓,如果你的指证成立,国王一定会释放他。在查理复位之初,由于马萨林的极力相助,作为给法国的报答,查理不得不把敦刻尔克送给法国,查理为此一直很为后悔。现在机会来了,蒙坦森作为马萨林派到法国而暴露身份的间谍,查理可以用他换回我们的敦刻尔克,这样法国也避免了间谍丑闻。双方权衡利蔽,马萨林会同意把蒙坦森引渡回国,并还给我们的港口。”
奥兰多背对着约克公爵又摇了摇头。因为角度的原因,约克公爵可以从玻璃窗上看到奥兰多的表情,他看见奥兰多的嘴角竟带着笑意,这个年青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奥兰多又被带离窗前,约克公爵在做最后的努力:“还是再想想吧。”
“不,我不再会相信国王的任何承诺,我也没有权利替维戈决定他的命运。就算你说的一切将来真的变成现实,我的指证让维戈继续活了下去,他也不会原谅我今天的行为,即便是我死了他也不会原谅。我坚信他宁可死在断头台上,也不肯顶着间谍的名声屈辱的活着。死就死吧,不管死的方式是什么,那也没什么可怕的。”
从第一次审讯到现在,奥兰多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且还这么决绝,约克公爵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他居然有了点莫名的伤感,转过身看着窗外,挥手让士兵把奥兰多押回牢房。
士兵押着奥兰多已经走到门口了,约克公爵又改变了主意:“等等。”
他走到门口,对那几个士兵说:“你们在门口等着。”
士兵们犹豫着,约克公爵皱起了眉头,他们相互看了看,退出了审讯室。
“布鲁姆,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凯瑟琳为什么要回葡萄牙?”
“如果她想告诉你,她早就说了,你至今还不知道原因,说明她不愿意让你知道,那么,我也不能告诉你。”
“凯瑟琳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到了”
“她看了信,说了些什么 ?”
“她没有看,信被她扔进了壁炉。”
这下,约克公爵的脸变得苍白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有什么话要给你姐姐讲的,或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奥兰多低下头想了想:“不用了,我不想你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明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奥兰多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约克公爵:“我能再见他一面吗?在我们临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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