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第十八章 - 达人(Duling)

2006/10/24 | 破晓时分第十八章
类别(分类一) | 评论(0) | 阅读(124) | 发表于 09:47: 十八、

维戈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在这样完美的家庭气氛中吃过晚餐了。烤鸡、火腿、面包和葡萄酒的香味混合在空气里，和餐厅里人们的欢笑一同弥散在周围，即便是再没有食欲的人在这时也会垂涎三尺，更何况他和奥兰多早就饥肠辘辘了。

虽然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的时间，但这个家庭里的过节气氛已相当浓郁，每一个房间都被装饰的温馨漂亮。打从他们一进家门，奥兰多姐姐的那一双儿女在奥兰多身边跟前跟后，奥兰多也没大没小的和那两个孩子打闹在一起，嬉闹着穿过一个个的房间，走到哪里就把欢笑带到哪里，这时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比维戈平时所见到的更加纯净。

无论是时尚的住宅还是华丽的家居陈设，或是那几个举止得体的仆人，所有这些都在表明这是一个比较富足的家庭。奥兰多的姐夫大卫，温厚而不失精明，他对于维戈的到来和对待奥兰多一样的热情。姐姐萨曼莎溺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弟弟身上，直到晚餐时她的两个孩子都吵着要和舅舅坐在一起，她才把目光从弟弟身上收回，很严厉的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那意思是在提醒自己的孩子，家里有客人。两个孩子只好乖乖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奥兰多却没心没肺地冲着那两个撅着小嘴的孩子做鬼脸，引得维戈忍俊不已。

接近午夜，这座房子才从欢笑中安静下来。维戈洗完澡回到二楼的一间卧室里，窗外寒风凛冽，卧室里非常的温暖舒适。他刚擦干头发，正准备坐进壁炉前的沙发里，门外传来轻轻得扣门声。他打开房门，是奥兰多，他笑着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咖啡的香气开始在房间里飘散。

维戈不记得自己有在睡觉前喝咖啡的习惯，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布鲁姆家的人难道每晚是靠咖啡帮助入眠的？”

奥兰多本来已把咖啡放在了沙发旁的矮几上，听了他的话收起笑容二话不说端起托盘准备离开。

维戈关上房门拦住奥兰多，从他手里接过托盘：“算我什么也没说。谢谢你的咖啡。”

在奥兰多仍旧不满的目光下维戈把一杯咖啡递到他手里：“说真的，怎么想起来在这个时候送咖啡给我？”

奥兰多“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喝自己的咖啡，似乎懒的再搭理他。维戈笑笑，挨着他坐下：“咖啡味道很好，是你煮的？”

那小子撇撇嘴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是。刚才我洗了澡正准备睡了，萨曼莎到我房间里送过来两件她亲手做给我的外套，还让我试试是否合适，我立刻转移话题，央求她去厨房给你煮咖啡，说你每晚睡前一定要喝咖啡的。你想想，我穿着睡衣怎么试衣服？要是让她看见我身上的伤痕，以后的几天我哪还有好日子过？”

维戈叹了一口气：“我说呢，原来用我当挡箭牌。”

奥兰多立刻皱起眉头放下杯子：“你是我见到的这个世界上最没心没肺的人了，你知道为了你这杯咖啡我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维戈也放下杯子，有些不太相信的挑起眉毛：“那我倒是愿闻其详。”

奥兰多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煮咖啡用了多长时间我的耳朵就承受了多久的折磨。萨曼莎不停的数落我，先是说我不懂得爱惜身体，说我又瘦了，居然说我现在的身子骨来一阵大风就可以把我刮倒。又说我没良心，不经常回来看他们，害得她整天为我提心吊胆，还说我再不回来那两个孩子都要认不出我来了。她就这样一直在说，而且不允许我插嘴为自己辩解。我以前很少佩服什么人，现在我最佩服大卫，不知他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看着眼前这张生动的脸，维戈拼命地忍住才没让自己放声笑出来，他拍拍奥兰多的脸：“我看这世界上最没心没肺的是你才对，你应该高兴，有这么一个关心你的姐姐。”

“我倒是想高兴来着，但受不了她那种唠叨。”奥兰多说着站起身：“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我答应大卫和孩子们明天早上一起去选一棵圣诞树，我一大早就得起床。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维戈站起身，在奥兰多亲吻自己脸颊和他道别时，他拉住奥兰多的手腕把他拽进怀里，双手环在他身后：“你确定你要回到你那间冰冷的卧室里去休息？据我所知这间卧室一直以来就是属于你的，你今天让给了我，而你现在那间没有壁炉，”他一边说一边亲吻着奥兰多的唇：“也没有温暖的床铺。”

奥兰多满不在乎的翘起嘴角笑笑：“对，我确定。”

维戈一只手紧搂着奥兰多的腰，另一只手轻柔的拉开奥兰多睡衣上的腰带，再慢慢拉开自己的睡衣，让两人火热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低下头从奥兰多耳后一路吻下去，吻过他的胸膛后在奥兰多耳边问：“你真的确定？”

维戈温热撩人的鼻息就是自己耳畔，奥兰多已经无法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维戈，你可真是不好对付，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他的嘴已经被维戈变得滚烫的双唇侵占，并同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上了床。

急促的呼吸声在两人中间散开，维戈急切的吻使奥兰多迅速兴奋起来。他猛然翻起身将维戈压在身下，低头亲吻维戈。炙热的情欲让他的亲吻显得有些狂野，维戈爱怜的抚摸让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加剧。这种呼吸和心跳压迫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不得不离开维戈的双唇。他的唇刚一离开，维戈的唇就慢慢扫过他的耳朵，他的脸颊，他的脖颈和他的胸口，他的血液瞬间就沸腾起来。

在维戈的引导下，他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他期盼已久炙热与美好的世界。一开始进去时他还有些略带羞涩的小心试探着，维戈的爱抚亲吻让他跨越了羞涩与紧张，他的整个身躯就象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更像是一个被维戈点燃马上就要炸开的火药库。熊熊的火焰随着身体的冲撞在猛烈的燃烧，他任其燃烧而不惜焚毁。强烈的爆发迅速而短暂，一如绚丽的焰火划过茫茫的夜空，奔流的熔岩进入平坦的腹地，一切归于明净和舒缓。

激情迸发之后他们长久的依偎在一起。这个寒冷无比的冬夜他们却炙热的像是要融化在对方怀里。奥兰多枕在维戈宽健的胸膛上，聆听他每一次的心跳，感受他每一次的呼吸。跳动的烛光在他们身上洒下温暖的颜色。

维戈温柔的梳理起奥兰多的头发，他把那些柔软的发丝用一根丝带细心的绑好，随后在奥兰多头顶轻轻地吻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男孩的，那个爱又怎么会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到了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一个简单的“爱”根本就无法表明自己强烈的情感的地步。他的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奥兰多后背上的那些伤痕，那是一个月前留下的，他的动作很轻柔，还害怕会弄痛奥兰多。

“奥利，等我们回到伦敦后，过不了多久查理国王就会给你封领地。作为一个骑士来说，领地也是必不可少的。”

奥兰多轻声说：“我不知道查理国王做了什么，你总是让我离开他，上次在巴黎就曾提过，今天又在提起。”

维戈楞了楞，他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奥兰多就清楚了他的意图。查理可以那样无情的对待约克公爵，可以用自己的妹妹的婚姻和法国做交易，也许这些对于欧洲宫廷来说不算什么，可他就是放心不下让奥兰多还继续留在那里。奥兰多等有了自己的领地，将来就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国王去自己的领地生活。但他更知道这些事情他无法向奥兰多说明，这些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属于他，他没有权利说出来，他只能平淡的说：“所有的君王们都的一样的，他们最善于忘恩负义。”

他明白自己的话没有任何的说服力，果真奥兰多听了只是无声地笑了笑：“那一年你把我留在国王身边一走了之，现在却千方百计的让我离开他。我虽然不知道你让我离开的真正原因，但我知道一定是出于为我着想的目的才这样的。但我怎么能放下手中的剑，那是当年你交到我手里的。还有，”他抬起头看着维戈：“国王对我一直很关怀。你走后不久他就派人秘密的来这里打听姐姐他们的是否安全，并告诉了他们我在很苏格兰安全；你平安的回到巴黎的消息也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和姐姐一家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牵挂着的人，在那时这样的消息对我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早就用我手中的剑起过誓，终生效忠国王，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维戈听到这里更是无言以对，奥兰多善良淳朴的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不懂得阴谋，他又会怎么能想到人是会随着地位的改变而改变的，尤其是在宫廷，这里是阴谋的温床。他把深深的叹息锁在了胸口，看来自己还要在这个阴郁的国家呆下去了，为了他的奥利。

天色大亮，奥兰多猛然惊醒，想起昨晚答应大卫和孩子们的事情，他跳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大门口张望，大卫和两个孩子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糟糕。”他嘟囔着捡起地上的睡衣套在身上，走过去在也已经睡醒的维戈脸上吻了一下：“你接着睡吧，我得走了。”

他迅速地返回自己的卧室，飞快地换好衣服，快捷的洗漱后立刻出门。在楼梯口他遇到萨曼莎。

“早安，萨曼莎。”没等看清萨曼莎的脸色他就匆匆下楼了。

奥兰多和大卫他们的马蹄声完全消失了，萨曼莎还定定的站在那里，双脚就像被钉在地板上似的挪不了一步。刚才她上楼看看奥兰多睡醒了没有，一走到楼梯口就见到奥兰多穿着睡衣离开那个骑士的房间，她马上就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害怕。此刻整幢房子里都很安静，仆人们都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努力让自己先平静下来，慢慢走到奥兰多的卧室，床铺非常整洁，被褥上没有一点余温，这些足以说明奥兰多昨夜没有在这里过夜。

“他们是极好的朋友，他们只是聊天喝咖啡而已。”萨曼莎无助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一步步挪回她和大卫的卧室。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孩子兴奋的尖叫声惊醒，抬头一看，奥兰多和大卫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他们带回一棵柏树。

萨曼莎站起身从窗口望出去，保姆先把两个孩子从马上抱下来，还有两个仆人和大卫一起把柏树抬进了后院去修剪枝叶。奥兰多跳下马时那个骑士就到了院子里，他们旁若无人的在拥抱，那人拉下奥兰多的手套把奥兰多的手温暖在自己手心里，他们脸上的笑容是热恋中的人才拥有的。她又看见奥兰多在亲吻那个人的面颊，而后吻上那人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在表示他们已经这样亲吻了千百次了，她看到的只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次而已。萨曼莎就像被什么击中了，颓然坐倒在地。

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边，大脑里异常的混乱不堪，这么冷的天气，房间里的火炉温度也不高，她的额头上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萨曼莎，大家都在等你吃午餐。”大卫轻柔的声音也像是一声炸雷，吓了她一跳，她居然连最熟悉的丈夫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大卫看出了妻子的异样，萨曼莎惨白的脸色和家里的欢乐气氛太格格不入了：“萨曼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萨曼莎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严重的事情告诉大卫，她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大卫现在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大卫，奥利他，他和那个骑士，他们在相爱。”

大卫并没有她意料的那样吃惊，他挨着她坐下：“我还以为你在昨天就知道了。昨天他们一回来我就看出来了，是他们相互注视的眼神告诉我的。”

“是吗，你昨天就看出来了？可我昨天为什么……”萨曼莎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昨天的眼睛除了看奥利以外还看过别人吗？怎么可能发现什么？”

萨曼莎用几近绝望的语调说：“怎么会这样？奥利他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看着丈夫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到:“大卫，奥利这绝对不正常，正常的人都不会有这样的行为的。”

大卫踌躇着说：“萨曼莎，我觉着这也很正常，这也是一种爱情。”

萨曼莎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爱情可言。”

大卫搂住妻子的肩，轻声问：“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怕那个人欺骗奥利的感情还是奥利的行为给你丢脸，你可不可以理智一些，告诉我你的想法。”

萨曼莎激动起来，她站身：“大卫，奥利他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他应该找个好姑娘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生儿育女，而不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鬼混，这样会毁了他的，别人会怎么看他们？两人男人生活在一起会被人视为异端的。”

大卫也站起来，他仍想尽力的安抚激动不已的妻子：“异端这样的词早就成为过去了。如果他们真的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那是他们的事情，又没有影响到别人什么。”

“大卫！”萨曼莎有点愤怒，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奥利不是你的弟弟你当然这样说。你有父母在乡下的庄园里颐养天年，我们这些没有父母的孤儿就该这样自甘堕落下去而没有人关心和管教？”

大卫无奈的摇摇头：“萨曼莎，你看看你在说些什么。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能把鬼混和自甘堕落这样的字眼用在奥利身上，他是那么的优秀和纯良。相信我，我和你一样的爱着奥利，我只是想他快乐。”

萨曼莎无力跌坐在床边，用双手捂住脸抽泣起来：“对不起，大卫，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知道我看到他们在亲吻我都要崩溃了。”

大卫蹲下去拿开她的手，一点点擦掉萨曼莎脸上的泪水：“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这样吧，晚上我找奥利谈谈，我们男人之间或许好沟通一些，我问问他的具体想法。”

“不，还是我和他谈吧，不管他的具体想法是什么，他必须放弃这份爱，如果他们那真的是爱情的话。”萨曼莎长出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和一些，望着丈夫有点担心的目光，她像是在对丈夫保证什么，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我会心平气和的和他谈的，奥利和你们——你和孩子一样是我的骄傲，他虽然是倔强了点，但从小到大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也听我的话，我会说服他的，放心吧，大卫，放心。”;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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