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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R
一、冬日的天空刚刚破晓。
借着微弱的晨光,维戈看清了路旁木制路牌上的字。他靠在路牌上休息了一阵,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向着坎特伯雷的方向继续前行。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之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现在精疲力竭,肩部的剑伤也痛的厉害,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摸紧衣服里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也许现在只有上帝才能给他力量了。
三天前的夜里,他成功的横渡了英吉利海峡,在他还庆幸幸运女神站在他身旁的时候,厄运就接踵而来,首先是买不着代步的马,没有人愿意卖给他马匹,他一直对这一点疑惑不解,而且在离开海港不久,他被就克伦威尔的军队盯上了,凭着超于常人的剑术和枪法,他几次的杀出重围,但也付出了肩部受伤的代价。
晨曦中,他远远的看见一个小镇,他强打起精神奔过去,趁着天色还未大亮,路上行人寥寥,他快速的靠近小镇。
在镇边一户人家的草棚中,他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已经顾不上草堆里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味,他一下子扎进草堆里,并用稻草将自己的身体掩盖好。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他伸手摸摸怀里用油布包的好好的信件,他彻底的安下心来。顾不了肩部伤口的疼痛,此时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睡吧!就一会儿”。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很疲惫了,此时的脑子里却偏偏不肯休息下来,自己此番的行踪如此小心、隐密,怎么会一踏上英国的领土就遭克伦威尔军队的追杀,是法座身边出了内奸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而把他带入这个险境中的是他们法国的首相——红衣主教马萨林。
在一周前的深夜,维戈在睡梦中被人唤醒,疑惑中被人带到红衣主教的书房。行过礼后,他很客气的说到;“这么晚了,法座还没有休息?”
马萨林抬起白发苍苍的脑袋端详了维戈好一阵子,这一阵沉默让维戈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看的出法座在犹豫思考,最后法座下定了决心,从身后的一幅画像后面取出一包东西:“我想,你应该是让我最信任的人了,维戈•蒙坦森,我以私人的名义要求你,你要仔细地听清楚,是私人的名义,不是以国王的,去一趟英国。”
维戈并没有去接马萨林手里的东西:“法座,你的话是否意味着我的行为不必为国家负责,而且,即便是我这次死在英国也是咎由自取?”
马萨林把手里薄薄的油布包轻轻放在他的书桌上,紧紧地皱起眉头,这使他看上去更加的苍老:“我也许是在强人所难,我们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我说过,你是最佳的人选。
“那年,在查理国王陷入危难的时候,他向我求救,但我却没有伸出援助之手,我当时顾虑重重,你也知道,做为一个外国人在法国却大权在握,有很多人对我虎视耽耽。因为树敌太多,我不可能贸然去派军队去支援查理,最终的结果是他被推上了断头台。这件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败笔,是我的麻木让一个君王失去了尊严和生命,这事不但是英国的悲哀,也是我们法国的悲哀,毕竟查理的王后是法王亨利的后人。
“现在,查理的儿子已秘密的离开了法国返回苏格兰,他准备复兴斯图亚特王朝,他在等机会,也在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你带着这些信件去英格兰的坎特伯雷,找一个叫伊恩•迈克兰的老勋爵,他手里有一样东西属于查理的儿子,他见到你带去的信件,会把东西交给你,下来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你得把这件东西送到苏格兰,亲手交到查理的儿子的手中。”
维戈仰头看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的主教,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还要信任苏格兰人,当年就是苏格兰人出卖了他的父亲。”
马萨林回到他宽大的书桌后坐下:“他别无选择,这是国家赋予他的使命,况且此一时彼一时,这就是政治。现在苏格兰的蒙克元帅高举的是保皇的大旗。”
说完他从抽屉里摸出一袋金币:“这是你的路费。”
维戈轻声的反问:“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会挑上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拒绝?”
马萨林紧盯着维戈的眼睛:“因为你有超人的剑术和枪法,因为你可以说流利的英语,因为你有坚强的毅力,更因为你有一颗高贵正直的心,几年来你一直在默默地资助查理的遗霜,你难道不想他的儿子重登王位?”
维戈不再说什么,他接过马萨林再次递过来的信件和金币。
“一定要多加小心,要知道你是孤军奋战,我在巴黎等你的佳音。”
维戈向法座行礼告辞,马萨林取下自己颈上的十字架挂在维戈的胸前:“上帝与你同在,去吧。”
想到这里维戈又伸手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这一路来的拼杀和艰辛让他有些怀疑自己能力,一瞬间,他居然想到了放弃,难道真的是法座所托非人,自己根本就不具备他所说的那些特质。
疲惫最终战胜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带着一些警惕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虽然是闭着眼睛,维戈还是感觉到眼前忽然的一亮,在睁开眼睛的同时他拔出火枪,但他的枪口下并不是克伦威尔的士兵,而是一个大男孩。
男孩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惊恐的扔下手里的稻草,他正想转身逃走,维戈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另一只手上的火枪依旧指着男孩:“你来这里干什么?”
男孩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惊恐:“这是我家的草棚,我来给马拿些干草。”
男孩的回答让维戈放松下来,还没等他把火枪放进枪套,他的腹部已经被那个男孩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猝不急防下维戈又重新倒在草堆上,那男孩马上就扑到他身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即便是维戈肩部负伤,那男孩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一分钟后,维戈的火枪又顶在男孩的头上:“我无意伤害你,但你得老实点,站起来。”
男孩站起身,深栗色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恐惧,用倔强不服的眼神看着维戈:“你不是英国人。”
“你怎么知道的?”维戈知道自己的英语很地道,他不明白这个半大的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头发。”
头发?维戈明白了,他暗骂自己的粗心,他虽然换上了英国人刻板暗淡的服装,却没有剪掉自己长长的金发,在法国留这样的发型就已经是贵族的标志了,更何况,英国现在已废除了贵族的特权,这里的男人,包括眼前这个男孩都留着很短的发型。难怪他一上岸就会被认了出来,由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对查理儿子的收留,可以说现在每一个法国人都是克伦威尔的敌人。
“对,我不是英国人,但也不是你的敌人,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刚才只是出于自卫。”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维戈把火枪放进枪套中。
看着男孩眼中的敌意逐渐的消失,维戈趁热打铁:“小家伙,打听一下,这里离坎特伯雷还远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刚才你差点就杀了我。”男孩还带着稚气的脸绷的紧紧的。
“那好,再见了,对于我刚才的行为,我道歉。”维戈说完就准备走人。
他刚走了两步,男孩在他身后说:“你就这样走出去会没命的,外面有很多士兵,现在又是大白天,而且你的情况看上去很糟,最起码,你应该剪掉你的长发再走。”
维戈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男孩,男孩有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看上去有些单薄,五官长的很精致,尤其那双眼睛,特别的清澈明亮,维戈问到:“这么说你打算帮我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帮。”男孩迎着他的目光回答。
“我叫维戈•蒙坦森,法国人。”应该是男孩的坦率让维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能告诉我吗?”
“奥兰多•布鲁姆,大家都叫我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