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8 | 国王的墓志铭
类别(分类一) | 评论(4) | 阅读(400) | 发表于 09:48
配对：Ａ／Ｌ
级别：Ｇ
声明：此文送给evagreen，要说明的是我没有看过原著，所以还有待你的指点。还要特别声明，此文的部分灵感来自黄耀明的《四季歌》，而最后一段的创意也不属于我，来自大仲马的《布拉日隆子爵》。

冬日阳光隐藏在乌云之后，天气就开始就阴冷不堪，黄昏时，白城的宫殿里就点上了灯火，然而人们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阴霾，再亮的灯光也照不亮人们的心，他们刚铎的国王阿拉贡•埃勒萨，已昏迷了两天。大家都在祈祷他们的王有更强的生命力，就像太阳，虽然有被乌云遮住的时候，但总会穿透深厚是云层。可御医的诊断剥夺 了大家的希望。

深夜，阿拉贡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守在他床边的精灵。

"莱戈拉斯，天都亮了怎么不叫醒我。"人王的语气里有了少许的责备，他醒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责任。

"天还没有亮，阿拉贡，是雪光，外面在下雪。"精灵并不因为他的责怪而失去平静。

下雪了，阿拉贡记忆中中土大地已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不管此时是什么时候，还有很多的工作在等着他。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精灵挡住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工作，别忘了，你还有儿子和大臣们。"

阿拉贡把目光转向同样站在床边的吉穆利身上，矮人也在肯定的点头，他从心底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了，自己是该休息了，自己有儿子，有一群一直在辅佐的大臣，还有什么放不了手的？何况，总有要放手的那一天，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于是他不甘心的又沉沉的睡去了。

阿拉贡再次醒来外面真的已经天光大亮了，四周很寂静，大家或许都不忍心打扰他的休息，空荡荡的寝室里只有他和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吉穆利。

他慢慢的坐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自从王后阿尔温永远的离开之后，他的头发和胡须上不知不觉的开始染上了秋霜，而且一年年的再加重，这使他常常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年迈的老人就是他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无论他多么的长寿，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年华的老去和死神的召唤。

拉开通向平台的房门，寒风卷着雪花就扑面而来，外面也早已变成了白色世界，他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这种刺目的白色，微眯了一下，然后他看见了精灵站在长长的平台的尽头，如同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身上已落满了白雪。

听到身后踏雪而来的声音，精灵没有回头："外面有些冷，以你现在的身体更应该待在室内。"

阿拉贡并排和精灵站在一起，银妆素裹的山河尽收眼底，这是他的江山，可是，又有谁能够千秋万代的拥有它们。他闭上眼睛，鼻息间充满了绿叶的清香，仿佛现在已置身于茂密的森林之中，如果不能永远的拥有江山，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永远的拥有这片无以伦比的绿叶？
人王扶过精灵的肩让精灵面对着自己。

"莱戈拉斯，告诉我，我是生命是否已走到了尽头？"

看着精灵垂下的眼帘，人王明白了。回首自己的一生，有过痛苦和迷茫，颠沛流离也多过安逸，也曾怀疑过自己存在的价值，面临过生死存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留恋即将失去的生命。

他轻轻地拂掉落在精灵身上的积雪，这时精灵抬起梦幻般蓝色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那是飘落在那里融化了的雪花，阿拉贡又忍不住伸出手抹去水珠，然后他的手指轻柔的滑过精灵的面颊，一霎那，他有了一丝的妒忌，和自己不能逆转的衰老相比，岁月没有在精灵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现在的精灵和他在一百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的精灵没有什么两样。

在意识到自己的衰老后他也想过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境，现在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恐惧和不安，既然死亡是人力所不能拒绝的，那就平静的对待吧。可是在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愧疚的牵挂，而这份牵挂他却说不出口，多少年了，他对精灵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承诺。

"莱戈拉斯，在我生命的最后我有一个愿望，也说不上是什么愿望，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你的一缕头发，我是想，让你的头发伴着我长眠，将来和我一起化成尘土。"人王不敢奢望再要什么，巨大的愧疚让他觉得要不起。

精灵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贴身携带的刀割下一缕金发放在阿拉贡的手心。如丝绸一般光滑的发丝握在手心，触动到他心底最柔软和最脆弱的地方，他想到那个春光灿烂的时节，他那时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第一次在黑森林见到精灵时就被他这美丽的金色所震撼的不能呼吸，总是忍不住想伸手去抓这片金色，但总是被精灵提早察觉而没能得逞。还有那个夏夜的星空下，一个大战的前夜，他的唇曾吻过精灵金色的发顶和发梢，那夜他知道了精灵的眼睛足以让天上所有的星辰黯然，精灵的怀抱温暖过所有棉被，精灵的吻让他暂时忘却了世上所有的磨难和痛楚。更无法忘记秋风中和落叶一起在空中飘扬的这片金色长发，当他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看见的是精灵骑马远去的背影，夕阳把精灵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显得那样的孤单，他无数次的答应过要和精灵一起云游又无数次的失约。他忽然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其实连精灵的头发都要不起——在人民看来他是一个好国王，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爱人，在负了她之后又负了他。

精灵如海一般深情的目光看透了他的心思，用力的握紧他的手："阿拉贡，已经拥有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失去。"

是吗？我还配拥有吗？人王抬起有些模糊的泪眼看着精灵，精灵灿烂的笑容使他不再犹豫，王把精灵拥进了自己的怀抱，在寒冷的苍穹下再次感受到对方熟悉的体温和心跳。

许久，人王放开精灵，精灵挽起人王的手臂："不知我有没有这份荣幸送我们的王回宫？"
还是并着肩，就像多年前无数次的并肩一样，两人走过长长的平台，回头看来，雪地上只有人王的一行脚印，两人相视一笑，时光仿佛也停滞在笑容间。

夜幕再次降临人间的时候，人王又转醒，看到他空洞的双目，精灵知道他已经失明了，他忍住心痛拉起阿拉贡的手："天还黑着，你安心的睡吧，还有就是你的朋友永远和你在一起。"

笑容溢出人王的嘴角，然后凝结在那里，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七天后，举国为王举行了简朴的葬礼，在阿拉贡开满小白花的墓前，两个朋友久久的伫立着。

"莱戈拉斯，我们失去阿拉贡了，你不伤心吗？" 吉穆利用这几天已哭的嘶哑的声音问到。

"当然伤心，我们永远的失去他了，以后要见他只能在梦里了。"精灵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多么的伤心。

"可是，我怎么没见你掉一滴眼泪，在别人凭吊他的时候也没见到你的影子。" 吉穆利有了些不满，对精灵轻描淡写的态度。

"什么叫眼泪，我的父亲和哥哥们没教过我。吉穆利，我已经造好了船，明早就可以起程了，你不打算看看？"

吉穆利还想反驳什么，身后的一位史官向他们行礼："两位一直是先王的挚友，对先王也最了解，我们现在要给先王撰写墓志铭，所以来请教两位，怎样能公正的，全面的给先王书写？"

精灵没有开口，转身走开了，吉穆利沉思了一番："他是一个最勇敢，最伟大，最不可思意的，最……"

吉穆利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先王的丰功伟绩，最后长叹一声："他的一生太复杂，太曲折，我想是一句两句说不清的，再说上战场打仗我可以，这个我不在行，还是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人来写吧。"

第二天早上，两个伙伴在晨曦微露之前就悄悄的扬帆起程了，他们不想惊动大家，也不想再面对离别。

整个旅程中两个伙伴之间很少交谈，在航行的第三天晚上，吉穆利似在自言自语："大概我们再也没机会回中土了，尤其是我。"

精灵听到他的话竟怔了怔，但很快的又恢复了他那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平和。

第二天早上，吉穆利醒来出了船舱，身后的太阳还没有升起，遥遥的，已经看见了陆地。精灵靠着桅杆坐着应该是睡着了，要不怎么看见了他们要到达的目的地也没有去叫醒他，从阿拉贡病后他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精灵也有疲惫的时候，还是叫他回船舱里睡，这里的海风太大。

吉穆利走到精灵身边刚想唤醒精灵却呆住了，精灵的脸上泪痕点点，连他的脸部紧靠着的桅杆也被打湿了。吉穆利知道了，对于阿拉贡而言，这根桅杆就是他最好的墓志铭。

2

评论Comments

日志分类
首页[108]
分类一[108]